在长沙城,随意漫步在某条市井小巷中,两边老木成荫,儿童戏耍,一派悠然光景。突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,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面“为万世开太平”几个字堂皇地出现,一下子感觉有些突兀。静心凝视,一笔一划都透着历史的风起云涌,跌宕起伏。长沙,是一座不甘寂寞的城市。厚重的历史气息渗透在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瓦中,一木一草间。长沙,在气定神若的外表下,身后都是关乎家国天下的大事。
不到长沙,不知中国风景壮丽如此。江山如此多娇,引无数英雄竞折腰。伫立橘子洲头,看层云四起,山峦叠嶂,江水渺渺,让人不由得豪情顿生;仰望岳麓山脉,看青山横秀于前,听“神禹开疆”的神话,闻着残存了千年的古老墨香,难掩对浩瀚历史的慨叹;湘江洪波万里,浪击长桥,日月争辉,仿佛还能听到屈原“众人皆醉我独醒,举世混浊我独清”的呐喊,不由顿生指点江山的激情。湘楚大地的名人,似乎个个都是不甘寂寞之辈。心里想的不是家国天下,就是民生疾苦,即便是风花雪月、小桥流水,到了他们那里,也一下子变成了宏大、壮丽、高尚的意象。
长沙不是个只会带兵打仗的鲁莽将军,它还浑身带着文雅的书卷气。左手执剑,右手捧书,像金庸小说中仗剑走天涯的大侠。路见不平时拔刀相助,风花雪月下又能吟诗作赋,所以长沙有著名的湘军将领曾国藩,楚山湘水的奇幻多彩,又孕育出了瑰丽奇伟的诗歌。在这里生长的一棵不起眼的小草经湘水润色,也是与美人相佐的香草,一下子升格为高尚的精神象征。浓重的政治味道让这里的文学也显得浓墨重彩,大气沉稳。这里也许吟不出李清照的“人比黄花瘦”,但诵一诵杜甫的“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”一定很应时应景;这里的文人不太关心什么时候是“良辰美景奈何天”,却在忧虑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”。这里的人有着“吾湘变,则中国变;吾湘存,则中国存”的热血和责任心。中国文人在国家危难之际,拳拳爱国之心一点也不比谁少,只是他们的爱更为含蓄也更为深刻,诗里文里都是热腾腾的血液在流淌。长沙的旅游,是一场关于爱国,关于情操,关于中国传统士人的精神见证之旅。楚山湘水中蒸腾着的凌然正气,让任何一个面对它的人都不敢随意慢待,唯有屏气凝神,静心聆听教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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